上的表情分明写着“这还用说?!”
春谨然不似丁神医那般想得简单,现在的青长清草木皆兵,看谁都像内鬼,纵然不大怀疑他俩,也最好直接从根本上断掉这种可能性:“丁神医是您千里传书请来的,在此之前青宇少爷已经因为中毒病入膏肓,如果丁神医是幕后主使,大可不必前来,只消在家里坐等便可。我更是没有必要害青宇少爷,首先,我并不知道您会修书给若水,能够看到书信只是巧合,一同前来也仅是陪朋友;其次,我与青门毫无瓜葛,与您和青宇少爷也素无恩怨,害他,我能有什么好处?”
青长清静静听着,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忽明忽暗,像一汪深潭。
但春谨然知道,他听进去了,因为自己说的这些,是常理,也契合他心中所想。
终于,青长清开口,声音低沉,似压着千斤重石:“那依春少侠看,害宇儿的……会是谁?”
春谨然抿紧嘴唇,思量再三,才道:“一个人害另外一个人,总要有理由,或为情仇,或为图利。”
青长清猛地一拍桌子,看似大动肝火,眼底闪着的却是苦涩:“宇儿年幼,能有什么情仇,杀了他又有何利可图!”
春谨然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不忍,但事已至此,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青门主,恕晚辈直言,您其实……也是隐约感觉到了不妥对吗,否则您不会暗中派人监视天青阁。”
青长清诧异,脱口而出:“你知道?”
春谨然点点头:“无意中发现的,不过我想,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
青长清闻言,舒出一口气。
“既然话说到这里,”春谨然道,“您介意我多问一句吗?”
青长清看他:“是想问近日有谁来过这天青阁?”
“不用近日”,春谨然缩小范围,“就从昨天傍晚丁若水来过以后到今天上午丁若水来这里之前。”
青长清:“我刚刚问过守卫,只有大夫人、房书路还有三个伺候的丫鬟。”
春谨然不解:“既已确认只有这五人,您为何要叫所有人来问话?”
青长清皱眉:“丁神医不是说下毒之人很可能有两个吗?”
春谨然恍然大悟。下雷公藤的多半在那五人之中,可下碧溪草的,却很难讲,所以青长清想借此机会,全部叫来敲打一番,以期发现更多线索。
能执掌青门四十年,并将之从籍籍无名的小派发展成今天这般声望,春谨然想,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既已如此,很多话,他便不好再讲了。不管下毒者目的为何,是嫉妒青长清宠爱幼子,还是担心青宇长大继承青门,抑或其他,但凡他能想到的,青长清一定想得到,他便没必要再问东讲西,惹人厌烦了。
临离开的时候,青长清忽然问:“春少侠是如何发现我派人暗中监视天青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