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低声道?:“我瞧着先生?有些?累了,就提出告辞。”
至于季先生?夸赞宋和璧的话?,等回去再说?。
宋和璧抬睫:“那咱们回去?”
苏源嗯了一声,一家三口往门口走去。
“等会儿去唐家酒楼买点?吃食回去,还有香烛素酒以及纸钱,也都备齐了。”
宋和璧问:“明儿一早祭祖?”
苏源撩起车帘,让母女?俩先上马车:“嗯,祭完祖我还要考校私塾的那些?孩子。”
待宋和璧上了马车,苏源紧随其后,直奔唐家酒楼。
买完回村,苏慧兰得知苏源有了表字,笑着问:“那以后是叫你源哥儿,还是叫你承珩?”
苏源浅酌一口白水,阔口茶碗硬是喝出顶级名茶的感觉:“自家人怎么叫都行。”
苏慧兰点?头应好,接过元宵:“爹爹买了这?么多吃食,给咱们元宵买了什?么呀?”
元宵咂嘴,似在回味:“甜甜的~”
宋和璧从屋里出来:“阿源给她买了根冰糖葫芦,舔几下尝尝味儿。”
苏慧兰哦了一声:“怪不得咱们元宵甜滋滋的,原来是吃了冰糖葫芦啊。”
元宵小脸泛着红晕,把脸埋进祖祖怀里,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泛着愉悦。
看她一副扭捏状,三人不禁失笑。
趁天黑前用了晚饭,大家各自回屋,洗去一身疲惫与尘埃,倒头就睡。
翌日,天蒙蒙亮苏源就起身了。
苏慧兰在院子里准备祭祖所需用品,见苏源出来,指了指自个儿屋:“卢氏饭快做好了,你去给元宵穿衣裳。”
苏家没有什?么抱子不抱孙的陋习,只要谁有空间,谁就带孩子。
祖母和亲娘都忙着,带娃的重任自然落到苏源身上。
苏源推门而入,小煤气?罐趴在床上,翘着屁股睡得正香。
苏源站在床边观摩片刻,绞尽脑汁也没研究出她是怎么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许是天赋异禀。
苏源单膝跪在床铺上,抱起软绵绵像没骨头一样的小娃娃:“元宵,起床了,爹爹带你去见曾祖父曾祖母。”
元宵嘤咛一声,乱蓬蓬的头发在苏源胸前蹭来蹭去,在静电作用下糊了老父亲一脸。
苏源:“早上准备了香喷喷的米糊,凉了就不好吃了。”
元宵瞬间清醒,努力睁大惺忪双眼:“糊糊~”
苏源利索地给她穿上樱草色的小裙子,牵她出门。
用完饭,一家人去祭祖。
担心元宵在土路上摔跟头,苏源背着她加快脚程,很快抵达山脚下。
几年?未归,苏爷爷苏奶奶的坟头上长满了野草,几乎遮住木制的墓碑。
苏源徒手拔草,另两位女?士则点?燃香烛和纸钱。
灰烟袅袅,苏慧兰把宋和璧和元宵介绍给苏爷爷苏奶奶,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
小半个时辰后,香烛纸钱彻底燃尽,一行人磕了头,起身离开。
到家没一会儿,苏青云带着私塾的十几个孩子过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孩子们还是厚着脸皮:“源哥儿,麻烦你了。”
苏源摆摆手:“咱们相识多年?,不必言谢。”
苏青云暗下松了口气?。
话?虽是这?么说?,但到底时过境迁,双方境遇不同。
他?现在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教书先生?,而苏源已官至四品,回京后肯定还要再往上升,难免有些?拘谨。
苏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让苏青云把他?们的读书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了解学习进度,苏源坐在院子里的树下,一边晒太阳一边考校。
这?批孩子最?大的也才十岁出头,他?们从苏先生?处听说?今天考校他?们学问的是朝廷大官,期待之余又不免生?出几分敬畏。
心存紧张,回答问题时自然磕磕巴巴,说?了前面忘了后面。
那孩子死死垂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
他?平时也不这?样,这?回答得这?么差劲,苏大人肯定要责罚他?。
然而苏源只看了他?一眼,语气?轻柔地安慰他?:“不必紧张,你大可以将?我当成私塾的先生?。”
那孩子呆住:“啊?”
苏青云摇摇头:“以前是怎么回答的,现在就怎么回答。”
苏源思忖片刻:“实在不行可以闭上眼。”
那孩子听话?照做,发现还真?挺有用,至少没那么紧张了。
一个接一个,直到午时,苏源才考校完毕。
合上书本,看向苏青云:“青恩他?们何时回来?”
苏青云接过书:“我已经让二叔递信过去,明日就能回来。”
苏源应了声好,又问起修路的事儿。
苏青云答:“消息已经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