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同公主及笄那晚太像。
沈若怜进到裴词安房间后才得知, 今日?是加固堤坝的一个架子倒塌了,裴词安不慎被架子重重砸到,而晏温则是因为护着一个孩子, 被钉子扎了手臂。
她方才?与晏温隔得远, 并没看清那钉子扎得有多严重,但打从他出现在院中, 手上?的鲜血就滴得没停过?。
沈若怜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转而先帮着大?夫递药送水。
很快孙季明也?跟着赶了过?来,大?夫将其余人都请了出去, 只留了沈若怜和孙季明在房间里帮忙。
裴词安被砸伤的部位是在背部, 人现在昏迷着被趴放在床上?。
大?夫上?完药, 出去煎药前让孙季明和沈若怜多看着些。
说是裴大?人的外伤看着倒还?好, 主要就是要看今夜之?前若是人不发烧那便没事,若是发烧说明有内伤, 情?况就严重了。
沈若怜闻言和孙季明对视一眼, 面色都有些凝重。
孙季明不放心地过?去摸了摸裴词安的额头,喃喃自语,“怎的好端端的, 就会出事呢。”
沈若怜也?跟着过?去坐到旁边,看了眼裴词安发白的脸, 想起从前他对自己?的点滴关照, 也?忍不住跟着轻叹了一声。
孙季明听见她叹气,忍不住抬眼看她, “你当真?不是看上?了我表舅?”
沈若怜表情?僵了一下, 假装不虞地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 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孙季明又摸了下裴词安的额头,“啧”了一声,“我这不是一直看着呢么?,况且我就是说正经的,我表舅该怎么?不还?是怎么?。”
沈若怜“哼”了一声转过?头。
两人静了会儿,就听孙季明又忍不住一个人念叨,“不过?我表舅年轻有为,家世又好,喜欢他也?不为过?,听说我们一个远房亲戚,叫什么?柳三娘的,就曾为了他寻死觅活的。”
沈若怜正看着空气发呆,思绪开始忍不住往晏温那边飘,忽然听孙季明提到了柳三娘,她猛地回神,看向他,“柳三娘?”
孙季明扫她一眼,“你认识?”
“不认识。”
沈若怜摸了摸鼻尖,眨眨眼,“不过?听着应当和你表舅是一桩香艳轶事,你给?我讲讲可好?”
孙季明看她一脸好奇的样子,又“啧”了一声,调侃道:“还?说没看上?我表舅。”
沈若怜眉眼一挑,压低了声音,急道:
“你快说。”
孙季明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只当她是好奇他表舅身边的花花草草,便也?不卖关子,同她说了起来。
“其实倒也?没什么?香艳的,无非就是表舅有一年跟着我表姨母回了趟老家,当时?应当是跟那柳三娘见过?一面,且两人应当是说过?几句话或者是在一个屋檐下躲过?雨。”
孙季明顿了顿,“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唯一确定的是,后来柳三娘去了京城找我表姨母投亲,唔,应当就是在今年三四月份的时?候。”
沈若怜袖子下的手忍不住攥紧,三四月份正是她搬出公主府,刚同裴词安认识的时?候。
“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柳三娘又被送回了老家,听我爹说,柳三娘不知去京城干了什么?,回来后就发家了,又是盖了新房子,又是买了一整条街的铺面。”
“你是说她从京城回来就突然有了许多钱?”沈若怜的声音有些紧绷。
“对啊。”
孙季明颔首,揶揄道:
“可能这人一有钱就变心吧,柳三娘突然这么?有钱,从京城回来后没多久,就找了个当地的俊俏秀才?郎,听说现如今那两人蜜里调油,恩爱得很。”
孙季明调整了一下坐姿,凑近沈若怜,“不过?这些都是我听说的,具体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但为何柳三娘突然不追着我表舅了,又为何突然这么?有钱,倒当真?让——”
孙季明话未说完,忽然蹙眉看向沈若怜,经不住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屋中有些昏暗,隐隐的天?光打在对面姑娘的脸上?,只见她面色发白,表情?看起来僵硬无比,眼底散发出难以置信的光。
细看下去,整个人似乎还?在微微颤抖。
孙季明眉头拧得更紧了,正打算过?去也?摸摸她的额头,就见沈若怜猛地站了起来,看了他一眼,道了声“还?有急事”,便不待他回答,匆匆出了门?。
孙季明的手还?举在半空,视线落向那半扇还?在徐徐摆晃的门?扇上?,神情?有些怔懵。
连日?来的阴雨天?气让天?空黑压压得分?外压抑,冷风夹杂着潮湿的空气寒刃一般割在身上?。
沈若怜从房间里冲出来,寒风一吹,脑中清醒了些,原本想要直接去晏温院中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最后,她找了一处水边的凉亭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