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疼……”
“……”
望着手里那张哭得丑兮兮的脸,兰达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松开手,眯着眼睛问:“那你觉得什么样才叫爱你?像那个花言巧语的英国人一样‘绅士温柔’?还是像那些经常去嫖妓的年轻士兵一样每天用一两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哄你?”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像是怜悯,也像是嘲笑,连带着那两片薄嘴唇里的话语都变得尖酸刻薄起来:“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蠢蛋,小姑娘……因为你还没有见识过‘爱’,就愚蠢的将它定义在你自以为是的框架里、然后把它安到我身上……”
“……我是个年长你许多的老男人,或许你会嫌弃我的年龄,但是你绝对不该怀疑我的见识……听好了!如果我撒谎说我爱你、那么我绝不会用婚姻这么耗费精力的事情去哄骗你玩过家家,因为这实在是太蠢了……”
艾斯黛拉渐渐止住了哭泣,眼中也呈现出了茫然无措的神情;
兰达俯身在她脸上亲吻,用舌尖暧昧的舔弄着她的泪痕,如吐信子的蛇般嘶哑道:“如果我想骗你、那么我就应该让你彻底爱上我,然后一边对你说我要和你结婚,一边将你丢开、每天晚上去找其他女人做爱……你知道昨天晚上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吗?嗯?”
他挨得很近,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明明他的嘴舌是在自己脸上,但艾斯黛拉却没由来的觉得窒息;
听着他那蛊惑人心的喑哑低语,艾斯黛拉明明知道他又在诱骗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话联想下去……
——他昨天晚上是在做什么?
——他去找别的女人睡觉了吗?
——他是去找达丽娅了、还是其他女人?
……
无数个问题涌现在脑海里,艾斯黛拉的心在无形之中被人揪紧,难受得要命;
终于,她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攥住兰达的衣襟,抬起头、噙着泪小声问:“你在骗我,对吗?你昨天晚上没有出去和别人过夜,对吗?……”
兰达兀自一笑,目光幽暗而不见底;他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像哄婴儿入睡般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并轻声道:“所以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想要和你结婚么?”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是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
作为一个高级的“猎人”,兰达永远有办法让自己看中的猎物心甘情愿的走进他的陷阱。
他含笑注视着怀里的女孩儿,深邃的灰蓝色眼睛里是蛊惑人心的磷火;
艾斯黛拉迷失在了他的眼睛里,她的嘴唇无力的蠕动了两下,脸上是写满迷茫与颓败的神情:“是的,我相信……”
兰达满意的笑了。
他抱紧怀里的人,用力的亲吻她的嘴唇、脸颊、眉眼,开心的笑着说:“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没有去和别人睡觉、因为我一整晚都在计划我们的婚礼!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越快越好!”
“……”
车子里充斥着兰达如孩子般开心而满足的笑声;
可艾斯黛拉却伏在他怀里无声的哭了。
她分不清爱和不爱,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面对这个诡计多端的德国人;
她无助极了,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默默哭求上帝能够指引她到底该怎么做……
……
婚礼的筹备就这样匆忙又迅速的开始了。
虽然在结婚这件事上兰达并没有尊重艾斯黛拉的意愿,但在婚礼仪式这件事上,他却愿意给她最大的选择权。
在兰达的动员下,全巴黎的设计师都为她送上了婚礼礼服的设计图纸以供其选择。
在那些维多利亚复古式、爵士年代简约式、时下潮流的夸张电影式婚纱图纸中,艾斯黛拉心不在焉的挑出了一张署名为“于贝尔·德·纪梵希”的婚纱图纸;
她的这个选择可以称得上出乎意料,甚至让巴黎服装设计师们有些惊讶,因为比起大名鼎鼎的可可·香奈儿、艾尔莎·夏帕瑞丽,这个名为于贝尔·德·纪梵希的家伙,只不过是吕西安·勒隆时装屋里的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裁缝而已。
除去兰达那开出的无比诱人酬劳价格,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纪梵希”到底递上了一份什么样的图纸打动了艾斯黛拉。
可事实就是、直到艾斯黛拉在弗朗西丝卡的陪伴下前往勒隆的时装屋定制裁衣时,她才彻底看清自己选定的婚纱图纸……
而也就是在那间堆满假人模特和各色衣料的工作室里,艾斯黛拉遇到了那个以后为她制作了婚纱与殓衣、做了一辈子衣服的男人:
“你好,拉帕蒂小姐。很高兴见到您。”
穿着白色长褂的法国男孩儿弯下腰、低下头、礼貌的亲吻了她的手背;
当他抬起头时,那张年轻英俊的脸上是诚挚而赞美的微笑,并不谄媚,因此令人感到舒服。
彼时的艾斯黛拉还未料及二人以后的缘分,只是从容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