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形成的音障。
拦在大卫·洛克菲勒前面的查理医生、华利弗、零号、阿米迪欧全几十个魔神同时被震飞……有些失去了踪迹,有些当场变成了dna螺旋。
狂澜之中,希施回头看了眼成默的方向,大喊道:“老板快走!”她将手中的鞭子卷向大卫·洛克菲勒,而她自己拖逸着红发,如一条美人鱼冲向了巨鲸般的大卫·洛克菲勒。
海下透出了惨白的亮光,就像黎明乍现的时刻。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成默飞快的调出了物品单,意简言骇的说,“这是圣袍,和我的‘荆棘王冠’冲突,但你可以用。”
他松开了抓着雅典娜的手,振动羽翼,那凋零的两对羽翼便如同从灰烬中腾起的火焰,那赤到发黑的火焰凭空在水中燃烧,如一团红莲业火,火光颤动,夹杂着几缕红色丝线的黑色在光晕中如墨弥散,生长出了更为华美的羽翼,并且在长出四对之后,那象征着位阶的羽翼还没有停止生长,直到变成了五对,形成了庞大的火与墨的海潮。
海潮在他的周身漫卷,狂躁的激流推开了雅典娜。
他转头看向了雅典娜,像是眺望月光。
蓦然的,他想起了、去领结婚证的那个下午,天气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有点阴霾,天空仿佛蒙了灰尘的玻璃。她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打扮,却特意去麦当劳请了假,给一些“同事”发了喜糖。然后他们去了结婚登记处,就在简陋的背景板前面随便拍了照片,完成了登记。沈老师做了一大桌子菜,吃完饭,他们便像往常一样带着成灵鹿去河边散步。大概是一切都太寻常的缘故,他有些愧疚的问她有没有什么感想,或者有没有什么心愿?
她想了想说:“感觉你不再像是带刺的单数,呈现尖锐的锥形。不再是第一人称,无法被对半拆分,也不再是双数的对立面,你变成整无限的多边形,无限的接近圆。而我不再像是孤独的质数,活在除了自己和1之外,没有尽头的世界里。对于一个质数而言,终其一生都只有自己,而有关它们最悲伤的猜想就是‘哥德巴赫猜想’——所有大于2的偶数都是两个质数之和,这个猜想听起来就让人伤心。我是不是说的有些乱七八糟?”
他摇头,说:“我走了下神,只是因为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问。
他回答道,“很早以前我的头像就是尺规作图做出来的正十七边形。”
雅典娜没有再追问,她牵着成灵鹿的手说:“现在我觉得求证‘哥德巴赫猜想’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喜欢背诵‘π’,因为它简单、不可解、无限而且坚固,这些就是我的感想。至于还有什么心愿?那就是找到我的母亲……”
那个晚上,他们又像是往常那般散步回家,她挽着他的手圈成了一个圆。他夜不能寐,质问自己怎么配拥有这样的爱。
但此时不该是回忆这些过往的时候,他将所有的杂念全部排出脑海,平复心跳,突然的扭身穿过乱流,游向了雅典娜,大脑里的歌声还在继续,仿佛教堂里的唱诗班在咏唱献祭灵魂的圣音,他凝视着雅典娜的眼眸,里面浮动着一些什么难以捉摸的情绪,成默难以揣测,可他知道雅典娜清楚‘歌唱者号角’的故事,不管它的主人是否真还活着,他必须得记住:雅典娜救过他,用生命。没有她,就没有此刻的自己。
他俯下身,在她湿冷的眉间印下一吻,他双手抓着她的胳膊,这一次没有在大脑中说话,而是翕动嘴唇,像鱼一样吐出一连串的泡沫,用口型说道:“等我。”
雅典娜没有说话,回望着他,那眼波蕴含着穿透年岁的清明凉意,像是谅解,像是望眼欲穿,又像是看透世事。
她轻轻地点头,金色长发与滚滚海潮碰撞,飘摇漫散如交错的命运。
成默放开了握着雅典娜肩膀的手,目送她快速随潮水漂远,才反身看向正越来越近的大卫·洛克菲勒,他身披白袍,手持闪电长矛破开海水,背后的漩涡跟随着他深入,如同卷入深海的风暴,海中万物都被水龙卷绞得粉碎。
透过那水晶钻头般的旋流,成默可以看到被放大到变形了的“欲望之墙”,它和自己的虚像在发紫的天空组成了一个“∞”,仿佛是“乌洛波洛斯”的数学标志。
他不清楚那个象征着“无限”的标志暗示着什么,历史?命运?欲望?又或者说是爱?
大卫·洛克菲勒那肃穆威严的面孔在荡漾的水波中愈来愈近,他凝眸直视,心中完全没有了刚才与大卫·洛克菲勒交手时的感觉,没有恐惧,也没有对未来不确定的彷徨。他体内的力量在雀跃、在沸腾,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要敌人感受一下,此刻的他多么的强大。
环绕的激流中,成默不疾不徐的举起右手,一道纤细的亮光自天而降,如同破开天空的一线闪电,电光穿透了大卫·洛克菲勒掀起的狂澜,落在他了倾斜的手掌,如水般于他的指间流泻。
太阳般的光辉缓缓从他手中升起,一把接近透明的水晶长剑逐渐在四溢的亮光凝结。尽管它雅正纤直,却在飘逸的流光中显得姿态迤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