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质母细胞瘤。”白石抿了一口冰咖啡,手指随意的敲了敲论文里的一行字,“有个患者确诊了这个病,已经接受过一次手术了,术后不到半年又复发了…”
“很棘手么?”谭乐拧紧眉毛,在众多专业词汇里寻找着看得懂的句子问他。
“手术来说算不上棘手。”白石苦笑,“不过就是手术、药物治疗、再手术、再药物治疗的循环罢了。”
“治不好么?”谭乐反问。
“嗯。”白石点了点头,“这种病中位生存期能达到372个月,超过10年的存活几率只有1,有些运气不好的,从发现患病到最后离世甚至都不超过半个月。”(中位生存期:患病后平均生存时长)
谭乐眉毛拧成了一大团,歪头看着论文摘要里的内容。
“我周二要去s市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关于胶质母细胞瘤的,这几天突击看了好多论文眼睛疼。”
“要不你给我念,省得我看了。”白石推着他坐到了椅子上,把论文一股脑地全塞进了谭乐的手里。
谭乐拿着论文清了清嗓子,异常认真的念了起来。
他的发音很标准。
不是昂扬顿挫的英音、更不是放松柔顺的美音。
更像是根据音标纠正过每一个读音得出的结果。
如果说十几年前谭乐的英文发音像是鬼子、毛子和棒子联手教出来的结果,现如今的发音即便是专业的口语老师来了,也顶多能说他一句“太过精准不够松弛”。
谭乐刚念完摘要,白石便忍不住打断他,“你是报口语班了么?”
谭乐看了看论文里的内容问他,“是不是哪个词我读的不准你没听懂?里面好多专业词汇我不知道意思,只能大概发个音…要不…要不还是你自已看吧…”
“挺标准的。”白石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平时看剧看电影不觉得,没想我家乐乐现在这么厉害,小英语溜的都能去做口译了。”
谭乐扣着论文的边角,害羞的说,“我要是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什么时候偷偷练的?大学?还是上班的时候?”白石趁机啄了他的脸颊一下。
谭乐盯着他没有说话。
有时候想念一个人,需要用很多方法去排解那种孤单。
于他来说,大抵就是做两个人曾经做过的事,听过的歌。
跟着磁带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发音,只为了能离他更近一点。
即便只是臆想中的靠近,也好过漫漫无尽的思念。
见他神情严肃,白石温声低喃,“你总是这样,一问起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说话,难不成是你大学的时候喜欢上哪个漂亮外教小姐姐…”
“没有。”谭乐结结巴巴的,“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就会练练…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可能就好了吧…”
“我还自学了点别的语言…不过都只会一点皮毛…”
白石眉毛挑的几乎要起飞,两个眼睛圆溜溜的,“tы hr лю6nшь?”(俄语,你爱不爱我)
谭乐看了他一眼,吸了口气郑重回他,“rte6rлю6лю。”(我爱你)
“本当に?”(日语:真的么)
≈ot;共通する意味!≈ot;(非常确定。)
“bien tu &039;ais”(法语:爱我有多深?)
“知识盲区了。”谭乐尴尬的挠了挠头,“法语我只会问好和再见,都说了我没你厉害的。”
“快快快,回床上我教你几句。”
终于在白石软磨硬泡谆谆教导谭乐学会了法语的“我爱你”、“慢一点”、“太快了”、“我错了”、“继续”以及…
“救大命”。
后面某人还本着认真负责的教学原则,还做了“加深记忆”和“考核教学质量”。
谭乐被他折腾到最后,甭说小舌音了,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白石的嘴角比ak的枪头都难压,说起话来依旧振振有词,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促进睡眠质量和保持身心健康。
贤者模式开启的那叫一个利索,仿佛白日宣淫的小家伙另有其人似的。
待谭乐想着还有未竟的工作,去办公的时候才叫真真做了难。
坐什么坐?
根本不敢坐。
某人见他实在下不了床,体贴的帮他搞了个床上电脑桌。
摆好小桌板了还不忘问他,“我是不是比那个穿丝带儿的男模靠谱多了?”
那酸味大的。
谭乐闻着都想吃顿饺子。
生怕谭乐记不住他的身材,白石还大大方方的掀开自已的衣摆显摆着腹肌,“看,肌肉紧实,皮肤光滑,白皙细腻,手感…快仔细摸摸,手感好不好?”
谭乐把脑袋埋进被窝里,根本不想理他个疯子…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响起,谭乐闭着眼睛在枕头底下摸出电话,见来电人的名字嗖的皱紧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