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两回,”孟春燕收拾着买来的东西,“只哭了一回,第二回就好多了。”
“唉,”宋慧娟笑着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他闹,还真是闹人了。”
“还小哩,”孟春燕笑着看过去。
“差点忘了,”宋慧娟一手揽着小家伙,一手摸向了口袋,“这是今儿求的符。”
“哎,”孟春燕笑眯眯地接过,轻轻展开,“多谢大嫂。”
“没事,”宋慧娟颠了颠怀里的小家伙,“我先回去喂喂他。”
“好,”孟春燕起身送了她离开,便忙去捯饬了。
这厢宋慧娟好容易回到东边的小院,把竹篓子卸下身子,来不及收拾,怀里的小家伙便已经忍不住了,怕是饿得很了,她便匆忙忙进了东屋。
而此刻刚到家的陈庚望一推门就瞧见了放在地上的竹篓子,他低头去瞧,几张黄色的平安符,还有一个木匣子。
陈庚望掂着一张,来回的瞧了瞧,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至于那匣子,他猜测是为了明儿回大宋庄准备的。
那屋子里隐隐约约的传出妇人哼唱的声音,陈庚望闭了眼坐在椅子上,竟也恍恍惚惚的生出了一丝睡意。
那东屋里宋慧娟正抱着小家伙喂他吃奶,原在路上时小家伙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那会儿子倒没哭,瞧着还行,这会儿再看就撇着嘴委屈巴巴了。
不等他哭出来,宋慧娟便哄了起来,可能是一下午睡得多了,这会儿也不困了,就是缠人缠得很,一步也不许宋慧娟离开。
她便也干脆抱着他,踏出了这道门,便瞧见依靠在椅子上打盹儿的陈庚望,恰巧此刻陈庚望也听到了宋慧娟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两人倒是对上了。
陈庚望是赤坦坦地看着,但宋慧娟只看得一眼又低垂了眉眼避了过去,伸出手去便要去拿那竹篓子里的平安符,可那手还没碰到,便有一双大手先她一步拿了起来,往前一伸递了过来。
宋慧娟那伸到半截的手微微一顿,只短短一瞬,便在那人不肯退让的目光下和那一直伸出的手的僵持下张开手接了过去。
那轻飘飘的符落在手上,却在他的注视下如同石头一般重。
她还未压在掌心,怀中的小家伙又蹬着腿儿动起来,本能反应地抬臂去揽,那手中的符纸自然就往下飘了去。
却不等她惊呼出声,那只大手已然迅速伸出,将其稳稳接在手里。
“要用?”陈庚望这次却没递给这妇人,一掌拍在桌面上。
“嗯,”宋慧娟揽住了怀里的小家伙,移出目光看了过去,“这会儿也没啥事缝个荷包装里头。”
陈庚望听了,看了眼那黄色的符纸,起身进了东屋,很快又提着那针线篮子放在了桌子上,却是不再言语。
看他这般,宋慧娟便也一并坐一旁的在椅子上,却没立即去做,毕竟怀里的小家伙这会儿正粘人。
陈庚望见她还是那般坐着,目光便投向了那正粘人的小儿,倾过身子一把就抱了过来,“你且做。”
宋慧娟倒没想到他会直接伸手,往日除了吃饭时他会搭把手,其他时间是极少的。
但她看那小家伙也乐呵呵的任由陈庚望抱着,便从篮子里拾起了几块碎布头,好给他的平安符绣个荷包装着。
一块蓝布,她这手艺也绣不了啥花儿,只稍微能做个荷包的样式挂在摇篮上就行。
陈庚望坐在一旁,怀里抱着小儿,睨着眼瞧着那妇人一边穿着针线一边还要时不时地看过来同这小儿说说笑笑。
东西小,也简单,用不了半个钟头宋慧娟就给缝好了,又从陈庚望怀里接过小家伙,抱着小家伙就进了东屋。
她给挂在了摇篮上,小家伙也正是新奇的时候,非要伸手去够,宋慧娟便把他放进去由着他躺着呵呵笑,只许他能看见,可不许他乱摸。
小家伙看见什么都非要攥在手里,一张纸而已,给了他那不就遭了殃了嘛。
而此时一人坐在堂屋的陈庚望默默收回了视线,低头看向了余下的符纸。
不多时,那妇人便连同那摇篮一起将人带了出来,仍旧是一边低头缝着荷包,一边时不时地逗逗那小儿。
直到太阳落山前,那装符纸的荷包终于是做好了,可陈庚望眼看着这妇人一个个收进了篮子里,转头又抱着那小儿进了厨房。
冬日里天儿亮的晚,又不用下地干活,等到了六点多宋慧娟才起床做饭。
今儿是大年初二,按着老礼儿初二这天出嫁的女儿是要回娘家的,还要带着家里的孩子们及夫婿同行。
因为女儿在出嫁后,在婆家不仅要操持家务,伺候公婆,还要应付各种妯娌姑嫂关系,很是辛苦,所以一般会赶在这时候回家去住几天,名为探亲,实则休息。
原是陈家这边不仅张氏要回娘家,宋慧娟和孟春燕也是要回娘家的,这么一来,今儿陈家也就没什么人了。
但陈庚望这边却还有什么两个姑姑,倒耽误陈家的这三个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