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最近传球有点粗糙了,是我不好,哥们别和我生气,下半场我多给你递。”
话虽是这么说,可谁会觉得是阿扎尔不好?就连科斯塔自己在内心深处都是更责怪自己的。这种沮丧在60分钟时达到了巅峰——刚回来就苛责自己狂跑,他的体能在下降,多少有点跑不动,而孔蒂仿佛是温柔照顾他体能、又仿佛残忍地就在等待这样的时刻,没太纠结就举牌把他换了下去。
球迷们念旧情,还是给他欢呼、鼓掌和吹哨加油,但是科斯塔和沙德碰手擦肩而过,走向替补席时,顿时感到整个球场的喊声和掌声响了几倍。
魔性洗脑的沙德之歌响了起来,对方也真的在十几分钟后用惯常的简单、惯常的有效模式踢入一粒进球。多么完美的一球,让比赛定格成了4:1大胜,科斯塔坐在场边,看着沙德,感受到满场沸腾的声音,刚觉得不自在,又忽然在一种痛苦感里冷却掉了——
他想到,没人会在意他的,他光彩夺目地进球、就站在此时此刻沙德站的这个位置上庆祝时,从来没注意过对方坐在替补席上是什么样。不过一两个月,他们的境况仿佛完全掉了个似的,这太他爹糟糕了,下一场比赛无论如何他得支棱起来。
沙德没和主教练一起去新闻发布会,但在混采区参加了一下活动。围着他的记者很多,提前精心准备、带了翻译的报社又赢了,他们终于不用听沙德的婴语级英语,而是能问得更具体些:
“你知道自己被报价了吗,俱乐部有第一时间告知你这些信息吗?”
“是的,我知道。所有文件都……嗯,那个,啊!‘抄送’,抄送了一份给我。”
“克洛普先生和瓜迪奥拉先生有私下联系你吗?”
“没有……”
“但你看过他们的采访,知道他们是如何看待你的,对吗?”
“嗯。”
“你对他们的印象如何?”
沙德想了一会儿。他今天上场的时间不多,只跑出了一点点汗,额发稍微黏了一些在额头上,下垂眼认真地睁着,偶尔眨两下,让人感觉他眼神特别干净,特别乖。
他很诚恳地回答了:
“瓜迪奥拉先生,人很好……克洛普先生,也是个教练。”
1月14日约莫是孔蒂加入切尔西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天:新一轮联赛,切尔西于王权球场挑战莱斯特城,非常残暴地完成了对卫冕冠军的二杀。此一战让他们的积分来到了52分,而去年他们一整个赛季也不过才拿到50分!
孔蒂根本不给自己安放什么气度非凡的人设,他就是很高得意自己比前任穆里尼奥好这么多,人人夸奖。就像一个豪门续弦一样,乐于看到大家一点也不怀念那个高贵特殊的白月光前夫人,巴不得对方越发变成个冷掉的黏腻米粒。
比前任好,让他在高层面前越发昂首挺胸。再加上沙德那个残酷无比的采访一出来,直接把所有转会绯闻扼杀在摇篮中,一时间搞得整个英超都是“克洛普笑话”,更是让他乐得不行。
哎呀,克洛普。
哎呀,瓜迪奥拉。
你说说你说说,你俩是牛气哄哄的,但不照样有人一点也不买账吗?
他最近看到沙德就想到对方那个“克洛普先生也是个教练”,然后就在心里乐开花,办公室中偷偷放声哈哈哈。教练们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他们当然是彼此永远的竞争对手,可是又久久当着同行,所以处于一种偶尔惺惺相惜,大部分时间希望对方倒霉的心理状态里。
沙德在采访完的第二天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他和库尔图瓦毕竟没法正大光明地同居,所以也不是每天都会住一起,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分开来。
踢完彼得伯勒这天就是好像是有个什么朋友组的派对,沙德当然不会去,就自己回家早早睡了。他原本睡得好好的,就是半夜模模糊糊醒了,不知怎么竟然觉得有点冷清清的。
他可是从来不怕冷的。
不会是感冒了吧?应该不会的……沙德人生中只生过一次病,他自己依稀还有点记忆。当时是某种病毒性大流感,但他也没有病很重,就是感觉冷冷的,而且吃不下饭,躺在床上稀里糊涂看动画片。妈妈要给他吃冰淇淋,可是平时最喜欢的东西沙德这会儿却有点怕了,打了个寒战摇摇头说不要。
最后做了什么他忘了,好像是小诊所的医生从柜子里面翻找一会儿拿出了一小瓶伏特加,举着沙德用的幼儿园小勺倒了极少一点进去,跟他说喝下去就不冷了。
爸爸米奥德拉格紧张得不行:“天,小孩子绝对不能喝酒,酒精会伤害大脑的,我们宝宝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妈妈瓦列里娅则是有点纠结:“我小时候生病也喝过,立刻就暖和了……但是你说得对,沙德本来就不是很聪明——”
“不是很聪明的宝宝”沙德果然表现得不是很聪明,他都躺床上吃不下饭了,盖着被子毯子蜷缩成一小团,这会儿又来了力气,急着探头看医生倒了什么好东西:“甜不甜呀?要舔舔,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