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南艺后摸索着把她的眼泪抹干净,“所以,离开雪城这种话,再也不要说了。”
司意涵再没说过,每日正常吃饭,却一点点的瘦了下去。
刑南艺当没看见,哄她吃饭,只要在家里就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抱着。
从前刑南艺总是喜欢和司意涵说说他们家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慢慢的。
随着司意涵越来越沉默,而且开始吃不下饭,总是吐,并且越来越瘦,越来越瘦。直勾勾,分不清是埋怨还是哀怨的眼神一直定格在他身上。
刑南艺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沉默了下去,并且开始避开她的目光。
这晚刑南艺确定她睡着后。
起身下床,半响后回来,找了根绳子把她手缠住,顿了顿,把已经拆了夹板的脚也缠住。
下床出门又把门从外面反锁后走了。
到二十五天前就建好的大棚里,掀开进去。
看着巨大花棚里的空荡荡。
挽袖子拎锄头,把怎么都不发芽的种子翻出来,沉默的重新种下剩下的种子。
港口船到的这天。
刑南艺的家门被砸响。
刑南艺皱眉看气喘吁吁的阿飞,“怎么了?”
“杰森来了。”
刑南艺皱了皱眉,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这的火药厂是好战派胜利的关键。
梅拉死了。
杰森那人多疑,绝对不会放心他身边只有几个雇佣兵看着,来一趟看看是早晚的事。
刑南艺让阿飞在门口等着。
回房间开门。
司意涵已经醒了,雪白脸上因为瘦而分外大的眼睛盯着他,“刑哥。”
刑南艺走近弯腰,揉揉她的脑袋,“我出去一趟。”
司意涵点了头:“去火药厂吗?”
“不是。”
“去我们的新家吗?”
“我去港口。”
“去港口干什么?见谁啊,有什么事吗?什么时候回来?”
司意涵最近话特别少。
但每当他要出门的时候,小嘴巴会喋喋不休的说,和从前活泼开朗的样子有点像。
虽不知道是怕他太晚回来,还是怕他太早回来,刑南艺唇角却莫名的漾起了笑:“有点事。”
杰森事多,不会在雪城长待,最多傍晚就会跟着船走,这件事没办法和司意涵解释。
司意涵听见他说话哦了一声,敛了眉眼,垂下的雪白脖颈那全是斑斑痕迹,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像是个要被遗弃的猫。
刑南艺心有点软,但还是要出门。
手搓了搓她的脖颈,俯身吻了下她的眉心,“我……很快就回来。”
司意涵淡淡的哦了一声。
刑南艺心里涌出一种无法自制的失落。
看来她刚才难过,是觉得他回来的太早了。
刑南艺又温存的亲亲她,走前嘱咐保姆:“看好门,不要让她出去。”
保姆应下。
刑南艺抿唇,“我待会把门锁上,你们今天都别出去了。”
刑南艺把大门从外面锁上走了。
到港口隔着很远看见了杰森,身后站着两排抱着冲锋枪的雇佣兵。
刑南艺走近额首:“节哀。”说的自然是梅拉的事。
杰森侧目盯了他几秒,“听说司意涵不是你的亲妹妹。”
刑南艺恩了一声,无所谓道:“我从没说过是。”
“但梅拉告诉我说,是。”
“她记错了。”刑南艺很不耐烦应付他,直接错开话题:“走吧,去火药厂。”
杰森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他厌恶透了刑南艺。
这个男人学历不高,但却太聪明了。
身处劣势,却永远没有身处劣势的自觉。
明明命在他的掌控下,并有无数杆枪对着他。
但他却丝毫不祛。
那双比常人漂亮太多的眼睛,像是能透过你的身躯看透你的本质。
然后握着他手里的资本,高高在上的和你谈条件。
不卑躬更不屈膝,高人一等到让你要去仰望他。
但他又的确有高人一等的资本,能拿捏的你厌恶他到极点,却不敢动他分毫。
哪怕怀疑梅拉的死和他有关系,依旧要奉他为座上宾,还要对他客客气气。
杰森阴柔一笑,“走。”
刑南艺转身欲带路。
眼眸在船下来的人身上一扫,几秒后转过身,瞳孔紧缩。
杰森跟着看过去。
只看见一群穿着普通的男人在搬运箱子。
“怎么了?”
刑南艺收回目光:“走吧。”
火药厂里正在做的所有东西,不管是什么型号的子弹,什么规格的炸药,全在刑南艺的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