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筋作弦来刀作弓,极退之间弓影一闪,无声无息间,戚笼胸口又绽出一道从肩到肋的血花,血水激射。
“你的刀术还算不错,不过可以更好。”
赵神通看向自己刀道的领路人,做出居高临下的指点。
刀枪剑中,刀术最易,会杀人就算会刀术,能把周身劲力打入刀术就可小成,演化出刀意入大成境,炼出刀罡刀芒者,便能称的上一代刀术大师。
入门好走,后路无门,刀术想要高深莫测,不比任何兵器要容易半分,毕竟刀是凶的。
戚笼四岁开始摸刀,从老马匪手中接过手艺,二十年来,刀山火海、生死险境不知滚过多少遭,刀术方小成,三年蹉跎,身如死灰心不丧,周子通一枪净土佛无量,阎意入刀,半步入大成,只剩下摸索出一套配套刀术,便能彻底踏入大成境。
这般进境,已算是钟吾古地一流的刀客,千中无一。
赵神通手持白虎大刀,一百息前不通刀术。
四十息前,龙马二劲入刀,刀术小成。
三十息前,领悟白虎杀刀意。
二十息前,演化十六式无名刀式,刀术大成。
十息前,筋骨合鸣,震空出刀芒,伤戚笼,证刀行大师。
如果说戚笼晚年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死而无憾;但对方是仇人,学自己的刀法,超越自己的武道,最后再斩杀自己,他死不瞑目。
赵神通的白虎大刀是先天庚金所化,比起大环刀来还要厚实,但落在他手上,却柔顺入水。
庚金带煞,刚健为最,但金水相生,方是五行正道。
赵神通手中刀缓缓劈落,刀身一碧如洗,落在戚笼眼中,便好似心神被吸入湖中,湖光山色易沉骨。
冰冷彻骨。
茫茫白雾蒸腾起,再消散。
鲜血从脸上、手臂上、胸前、不要钱的洒落,血腥气比以往还要臭。
戚笼背后,一条无比粗大的无头龙尸幻影剧烈摆动,突兀一僵,炸成漫天血雾,再凝结,龙身上下满是刀痕。
“这一招叫金沉于水。”赵神通搭拉着眼皮,沉声道。
金寒水冷,子旺母衰。
刀粹人心,炼人意志,刀术大师能把刀意炼到浮沉之间,恰似人心。
只涨本领,不涨脑子,不叫天才,而是怀璧其罪。
真正的天才,涨刀术,也涨脑子,能把一身的傲气杀气炼的干净,只剩凶心似道心。
没炼成刀术前的赵神通,视戚笼为蝼蚁。
炼成刀术后的赵神通,视戚笼为对手。
后者比前者要强十倍,后者比前者,更要小心十倍。
赵神通再次拔刀,刀锋似夕阳。
……
“庚金顽钝性偏刚,火制功成怕水乡;夏产东南过煆炼,秋生西北亦光芒。水深反是他相克,木旺能令我自伤;戊己干支重遇土,不逢冲破即埋藏,怎会是我消敌涨之势!”
虞道人手中罗盘中指针急速倒转,抬头,雷电的频率较之刚才弱了三四倍,但是天狗的巨大黑影却更加凶盛,倒映在滚滚乌云之上。
按天象来说,明明天狗食日正全盛才对。
“到底哪里不对,哪里不对?”
虞道人急的团团乱转,天象与卦象截然相反,他点穴分金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又是一声雷天大震,忽然,虞道人身子一僵,只见地上的巨大天狗黑影在雷光闪耀中,忽然长出了无数毛发,细看之,狗作狼相。
那分叉的毛发其实是雷霆倒映在地面的影子。
“雷旺木生藏根种,狗作狼相狈为奸,坏了,被人李代桃僵了!”
操持阵势的虞道人猛然回头,只见在五百纸人中间,一团团黑水汩汩涌出,像是在一张干净的白纸上滴下了一滴墨水,迅速渲染开来。
纸人强横、霸道、凶悍,借助天狗吞日将夜枭之势牢牢钉在山外,但随着墙内开花,黑暗借阵势扩散,黑水所过之处,纸质被污染,肉质纹理像是积雪化尽,一腔非人之威顿时如雨打风吹去。
那一抹深沉到极点的黑暗中,突然一连串怪异的怪笑声发出,似苍老、似妩媚,悦耳如仙音、又仿佛沙哑如夜枭。
“一个肉体凡胎无根骨,一个命理不分三脚猫,真以为能改天换地不成,说穿了,你们眼中的天地,正是妾身的掌心,没有道人你的蛊惑,妾身哪有手段将这些搅事之徒一扫而光,妾身真是要多谢你才是。”
又是一声春雷响,轰天、震地,天上显出了五种色彩,恰似一道彩虹,雷雨止,大地藏,龙气藏深谷。
虞道人呆若木鸡。
以天德真人破天魁命,再以天狗阵搅地罡,最后以人刀破国印,这是他落子的三分破局术,他担忧龙孽杂而不正,被正龙所克,他担心刀中锐气不足,难破赵神通金身。
他恰恰没想到,最终会是他这里出了问题,黑山山顶,赵神通用五行镇龙,金做刀、火烧山、水化意、土铸身,万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