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还骂我,说我不配被人喜欢!”
邱至地在他脑海里形成。
贺平风得知独女意外离世后,便想把唯一的外孙接回家,哪知和外孙的第一次见面就不甚愉快。
可贺平风怎么可能打无准备之仗?他去找秦贺之前,早就把一切都查地清清楚楚,更是知道秦贺现在住在夏远家里。
外孙态度坚决,贺平风就只好把主意打到夏远身上。
他心底算盘打地好,知道秦贺现在不跟他回去,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夏远为伴,夏远若是跟亲生父亲走了,秦贺自然会乖乖地跟着他回贺家。
只是没料到夏远还没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便和秦贺发生了争吵。
贺平风倒算是阴差阳错达到了目的。
想清楚这一切后,贺洲和邱至齐齐咬了咬牙。
……老狐狸。
但他们也知道,当时的分离又不能全怪贺平风。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他们当时太冲动,太不成熟,也太……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重要性。
邱至想,他要是早知道自己喜欢秦贺,早知道秦贺对他这么重要,早知道失去秦贺之后他会那么难过。
……那么他说什么也不会撒谎。
他当时年龄太小,脸皮太薄。
明明一直在肮脏混乱的地方生活,明明做了那么多不耻又不堪的事情,却又总是把自尊心看成顶顶重要的东西。
他善于撒谎,善于欺骗,善于嘴皮一碰便编造出个谎来包裹他所有真实的内心。
有些谎无需思索便能脱口而出。
有些真心却被裹到极深的心底,怎么也说不出。
那老人把那个信封递给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便接住了,然后飞快地塞进了书包里。
……生怕让别人知道他不堪的家庭。
所以当秦贺说看见他和一个老人说话时,他下意识地便想要隐藏真相,谎也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口。
邱至转了个身子,把脸埋在贺洲的胸膛:“……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贺洲宽大的手掌按在邱至的后脑勺上,从他的发丝摸到他的耳,声音低沉缓慢:“是我不该误会你。”
邱至缓缓抬起头来,看向贺洲。
贺洲愣了一下,他伸手摸上邱至的眼角:“哭什么?”
邱至抽了抽鼻子,眼角的泪就掉了下来:“好难受……就因为这个,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
贺洲伸手擦掉了邱至眼角的泪,问:“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分开,你觉得我们会怎样?”
邱至说:“……会……更早地在一起?”
贺洲摇了摇头:“你会继续欺我,瞒我,骗我,抛弃我。”
邱至睁圆了眼睛辩驳:“怎么可能?”
贺洲伸出一只手,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玉石吊坠:“邱至,你还记得这个吗?”
邱至:“记得啊,我给你的。”
贺洲说:“十年前,这个吊坠,我问你要过一回。”
邱至眨了眨眼睛,想起来了。
当时秦贺已经住在他家有一段时间。
有天秦贺给他讲题的时候,忽然问起了他脖子上露出来的那个吊坠。
夏远摸着玉石上光滑的纹路,对秦贺说:“不是传家宝,是我奶奶在路上拾的,听说就是我出生那天拾的,奶奶觉得这是祥瑞之兆,便把玉石给我了,她说,这块玉要让我一直带着,除非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才可以送给她。”
秦贺眨了眨眼睛,说:“夏远,我家里也有一个玉镯子,而且妈妈说是家里传下来的,特别珍贵,我把玉镯子送给你,你把你的吊坠送给我好不好?”
“不好。”夏远说,“我又不是女生,才不要你的玉镯子。”
秦贺不死心:“你也不一定要戴,你收起来就行……”
夏远坐直身子,皱着眉看秦贺:“小垃圾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你的玉镯子和我的吊坠都是要给互相喜欢的人的,不能随便交换。”
秦贺闷闷地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秦贺当年死皮赖脸都没要到的东西。
邱至却亲手给贺洲戴上了。
秦贺也许得到了邱至的一点真心,可让邱至真真切切爱上的人,是贺洲。
“所以我不后悔。”
贺洲低下头,很轻很轻地吻上了邱至。
不后悔分离,只感谢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