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擦擦!
手心还有下午给她的软糖。
温声努力睁大发酸的眼睛,轻手接过,指尖在她手心点了点——
我没事,别担心。
角落的贺厉状似无意地看过来,见她擦了擦眼睛,又收回视线低下头重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这张卷子是联考的模拟卷,打乱后我又新加了两道大题,我的要求很简单,一节晚自习的时间答完,分数不能低于125分,谁没答到标准,周五下午叫上家长办公室准时见。”王立明说完后就开始给每一组分试卷。
江乐橙撇撇嘴小声吐槽:“又不是小学生,天天叫家长有劲儿吗?”
“都安静——”
她又翻了个白眼。
就挺烦这种形式主义的。
温声掏出保温杯小口喝了半瓶,又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听见叫家长叁个字,心里无意识一抽。
绝对不能,再给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添麻烦了。
撕开软糖的糖纸咬进嘴里,酸甜溢出,强打起精神准备答题。
前面的题一路写下来都很顺,但到了第二道大题的第二小问,她开始钻牛角尖,换导时在草稿纸上算了很长的一串数字,大脑告诉自己是对的,笔尖却不受控地一划。
重新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了,她还是没有算出最有把握的答案出来,距离交卷还剩十分钟,还有最后一道大题没做。
呼。
深呼吸后静下心来,她又想类似的题以往最简捷通用的答题方法,草稿纸上早就密密麻麻一片,好不容易填了确定的答案,距离交卷还剩五分钟。
最后一道大题分值18分,她没办法保证前面的题全对……
思绪有些乱,但还是强迫自己写完了第一道小题。
5分应该能到手……
距离交卷还剩一分钟。
握着笔的手有些打滑,她转过头,教室里方形白炽灯的冷白灯光映在窗户,依稀可以看到外面的树影,槁木枯枝的萎落模样早就没有了初秋时的绿叶蔼蔼,她又想起开学不久后,他们互相置气的那几天,他去京市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透过挂花飘香的走廊看向c区教学楼。
那段时间总是幻想,他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校门口,哪怕站在,她不喜欢的那处最显眼的位置也好。
无论春夏还是秋冬,放学后校门口最不起眼的角落总会有他的身影,只要有他在,她的生活就是融融暖春。
所以他不在的日子,四季反而格外分明。
在一起的时间里,为什么就没有对他更好一些……
温声鼻子一酸,眼睛又湿了起来,晚自习的铃声正好响起,最后一题的两小问她没有答。
江乐橙转过身收卷子,见她红着眼睛盯着试卷。
一看就知道不是在看题。
“阿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声抿紧唇摇头:“我没答完题。”
“这不是很正常嘛,之前很多次你也没有答完呀,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慢慢来。”
她一直摇头,鼻子越来越红:“感觉再也答不完题了。”
也再也见不到他等她的身影了。
姚书文会送她走。
这应该是能预见的结果了。
江乐橙咬唇,那些惯用的安慰人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平时总是她安慰她,这样黯然泪眼的时刻不多见,想了想,只能圈紧她的一只胳膊,用肢体告诉她——
我会一直陪着你。
温声翘起唇笑了笑,手指打着圈地轻蹭她的校服。
明眸依然潮红。
看的江乐橙更难受了,下巴抵在她桌子上,轻声问:“外面飘雪了,路草会来接你吗?”
不知道……
温声勾起挂在桌侧的伞,还是那把彩虹花边伞:“应该……会来吧。”
收拾好书包出了教学楼,飕飕寒意迎面扑来,地面已经铺了一层茫茫雪霜,她打开手里那把伞,鲜亮颜色在黑漆漆的人潮里格外显眼,快到校门口时,她突然扯住江乐橙的手:“能看出来我哭过吗?”
江乐橙也不管站在路中间会不会挡道,当场抽出湿巾动作细柔地给她擦脸,又整理了一下她的马尾,最后捧着她的脸左右细看,点头笑道:“这样就好多了。”
除了说话还有些闷腔。
离校门越近,温声走的越慢,手里的伞向上撑了撑,终于挪到了侧门,视线扫过一圈。
没人。
他没来。
鼻尖霎时又晃过细涩的酸。
怎么现在顿不顿就想哭……
江乐橙见她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蹭了蹭眼睛,急忙指向不远处的路边喊:“那个!那个!那个好像是路草!”
哎哟!
她可真为他们两人操碎心了啊。
温声倏地转头,就见他戴着头盔长腿支在机车旁,在她抬眼时,才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