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人半天没什么动静,温声扭头去看他,结果就见他拿着保温杯在吃头疼药,隔着坡度差和雪镜,她看到他眼睛很红。
昨晚他就没怎么睡觉。
“路泊汀……”
他又喝了口热水,顺便从包里翻出巧克力塞她手里,嗓子疼的说不出话,打了个手势让她看路继续走,但她白着小脸就是不走,他只好上手蹭她的帽檐——
我没事啊宝宝。
温声想试他额头的温度,被他偏头躲开。
“你昨天是不是就高反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装的……
但一天内坐了两趟飞机,也没怎么休息,身体不垮才怪。
不想让她担心,路泊汀上前抱了抱她的腰身,嗓音哑涩:“真没事,你就算现在想上我,我也还有力气让你爽啊宝宝。”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逗她。
温声很想瞪他一眼的,但这次眼睛就是不受控地发酸发热,趁眼泪冒出来前转过身,手伸向后面。
要牵着他走。
身后是他浅浅的低笑声,接着,她的手心就被他紧紧握住。
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摸出那只被他说是小破烂的卡祖笛,本来想登顶后看到金山再吹给他的,但抬头,四周天色渐明,星月隐失,莹白雪路被脚印蹍出无数个暗坑,啸鸣寒风闯入原本寂静的山渊,在海拔接近5000米的云崖,高峰也可以就在脚下。
不需要挑在多完美的时间地点,只要他在身边。
这一刻,再好不过了。
温声吸了口气,那只小小的笛器递到嘴边。
yhearillgoon
我心永恒。
她最喜欢的一首电影主题曲。
笛声响起,路泊汀微怔,抬眼看她,小时候两人第一次看那部电影,男主在沉海前的深情表白很经典深刻。
——赌赢那张船票,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它让我遇见了你。
她趴在他电脑桌上哭的稀里哗啦,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搭搭地问他:“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十岁,她还不到九岁,对感情的理解还都很懵懂,他不太想搭理她,但又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只好胡诌应付道:“哭什么,我和你好好在一起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她就不哭了。
脸上堆着乱七八糟的眼泪,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又立马拾起一副见鬼的表情从他房间窜了出去。
哦,之后就是十天半个月里都没再和他打过照面。
“ylifewe’llwaysgoon,”
(在我的生命里,爱无止境)
“near,far,wheneveryouare”
(无论你离我多么遥远)
听到他的轻声伴唱,温声微微一笑,其实这只小笛子是摆在民宿前台没什么人买的当地小物件,二十块钱不到,音质很粗糙,哼出来的调也不准,但她就是想吹给他听。
——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如果万事万物都求一个世俗的圆满结局,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圆满,爱因不能自控的心甘情愿而刻骨铭心,因跨越时空的局限而伟大永恒。
但,没有结局的圆满,她能接受吗?
“you’rehere,there’snothgifear,”
(你就在我身旁,以至我全无畏惧)
“andiknowthatyhearillgoon”
(我知道我心与你相依)
“we’llstay,foreverthisway”
(我们永远相携而行)
被他反牵着手,耳边是他的缓声哼唱,他本来嗓子就说不出话了,但还是愿意当她的唱托,因为她有意无意提过很多次,这是她最喜欢的歌。
没忍住,温声又歪过头去看他。
快到清晨的空气寒冽逼人,他哼唱时,溢出的热息瞬间凝成白雾,就算她站的高,也还是够不到他头顶。
“宝宝。”
路泊汀忽然停下,漫不经心的口吻好像在重复电影里的那句台词‘youjup,ijup’,只不过他换了词:“ijup,onlyijup。”
他两的感情里,不管她对他是娇纵盛气还是蛮横不讲理,只要她乐意,他就全收,其他问题他来解决。
如果他们的结局非要经历万难才能圆满,那揽下全部的那个人只能是他。
温声也不吹笛了,有点喘不上气,很淡的瞥了他一眼又转过身,手指还是紧紧握着他,片刻后悄声道:“youjup,ijup。”
清晨六点半,晨光拂晓,旭日初升。
终于登顶。
捏着手里向导给的登顶奖牌,温声还在发懵,她竟然真的在成年前登上了极顶,视线内那些从未见过的尖峰被稀薄的云雾旋萦回绕,朝阳在她的俯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