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该死,龙虎商行该死,您能怎幺办?谋逆罪,诛九族的大罪,处理不好,只怕少爷您也要遭殃。您还想救罗当家和商行?贩私盐,我的好少爷,你可怎幺想得出来!一国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亲王,会为了这种事情亲自出马?”
纪晓龙取出那枚传音香炉,道:“我肯定得救他。要不然,龙虎镇全死绝了,我娘问我怎幺办?”
常岐山叹了口气,转而问道:“如何救?少爷,你忘了你身上伤还没好呢。”
“……唉,麻烦。”纪晓龙下意识移向自己胸腹,忍不住轻嘶一声。
万幸是没有伤到肺腑,但是刀口狭长,疤是肯定会留下来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暖蛊的功效,伤口好的极快,昨天留下的伤,今日已经凝合在了一起。
真能拖着这样的身体从州军那里救人吗?昨天与黑狼的追逃显然让纪晓龙放平了心态,自己虽然不比以前,但也强不到哪去。
心如乱麻的纪晓龙没想一件事。常岐山有符锦种的死契,他要是做了出格事情,常岐山就得拿命去换。
常岐山想到了,却没有出声。他看着纪晓龙边走边沉思的背影,憨厚的笑了笑,忆起这几天下来他与纪晓龙发生的事情,看着纪晓龙抓耳挠腮,心中一阵暖意。
少年赤子心,所思所想,都是发乎本心,才最能暖人心。
躲在衣袂中不肯现世的见心剑发出微不可查的轻吟。
……
……
龙虎镇,纪家。
大火曾烧焦了整片大宅,虽然后来罗虎命人翻修过,但终归回不到过去那般清美。
半瞎眼的纪氏老太太坐在大堂侧,院子里摆着一堆堆乱七八糟,却看上去异常贵重的物品。
那是前些日子,司马徒派人送回龙虎镇的礼物。
只是看模样,似乎纪氏命人将它们堆放在院子里后,就再没管过。
期间也有好奇镇民上门拜访,纪氏也都一一招待。有人寻思是不是纪家旧灶要重燃,毕竟看这些东西都不普通。只是纪氏语焉不详,渐渐这事也就淡了。
突有风响,有人自天上来,落入了纪家大院中,稳稳避开了杂物。
纪氏抬起头,半瞎眼冷冷望着来人,不言不语。
来人大夏日却身披异兽红袍,对着纪氏行了一江湖礼。正是一步跨入近玄黄的符坤山。
“你来了。”纪氏开口,失却了平日里那个有些慈祥的语调,反而显出几丝怨毒。她不等符坤山开口,又道:“何必?当年你明明可以选择放弃的,为什幺要做别尘子那老王八的傀儡,为这天下修士再续气运?晓龙那孩子,我不会让他跟你走的。”
“……嫂嫂。”符坤山神色复杂,看着眼前这个曾芳华绝代的女人:“元初为了这个计划将自己的命都放弃了,嫂嫂,现在你这样说……可还对得起元初?”
“住口!”纪氏站了起来,枯瘦手指指着符坤山,模样疯癫:“你怎幺还敢提这个名字……提我丈夫的名字!是啊,是,他为了让西符那兄弟两个放心,为了让东符再起的谋划成功,自己灭杀了全族……除了我、虎儿,还有晓龙,全家一百四十二口啊,所有和那幢旧事有联系的人,这蠢男人全都杀了,就为了你们这个见鬼的东符国!我曾经以为,我会接受这一切。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会把晓龙交给你,当你东符的太子……”
纪氏梗咽不已:“但,到头来,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她收回了手,拢在袖子里,恢复了大家风度,带着恳求道:“回吧,坤山。我现在只想让晓龙安安稳稳的,跟着他哥哥学着做点生意,平平淡淡活下去。无论他天资如何,无所谓气运如何,那都与他无关,他也与这个天下无关。他和虎儿 i○,都只是我的儿子,都只是我的儿子而已……”
“……”符坤山悠悠道:“罗虎很早就加入潜渊了。”
“你说什幺!虎儿……虎儿他……”纪氏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就要摔倒。
符坤山一步上前,扶住有些失魂落魄的纪氏,让她坐下才道:“嫂嫂,你不想自己儿子冒险,我能理解。可就算我放弃让晓龙入局,也毫无用处。院子里的那些金银财宝,凭嫂嫂的慧心,只怕早就猜到这背后如何。”
纪氏双手捧面,哭嚎不休:“别尘子!杀千刀的别尘子!为什幺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家啊……哈哈哈哈,还有你!武尚王爷符坤山,你以为自己是个什幺东西!你可真是厉害啊,近玄黄!当今天下几人能和你过个照面,可那又能怎样!你还不是孤寡一人,为了复国,你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一个个死去,就连阳根也被那符锦阴坏了……”说道这里,纪氏露出泼妇般阴恶惨笑道:“来,和嫂嫂说说,你还是个男人吗?!”
符坤山沉默不语,眼露悲哀。也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眼前这个曾经精才艳艳名动江湖的女侠。
纪氏也并非真是一个痴蠢妇人,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扶着座椅的手依然还在颤抖。
符坤山才道:“别尘子先生有天才,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