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最近一段时间里都在外地参加一个经济峰会,有个酒会没法参加,就叫夏明明陪苏纨一起去。
晚上,苏纨选了一件黑绒短袖旗袍。这件旗袍不是那种细腰显身材的款式,苏纨特地叫人往宽身了做,穿在身上的时候,遮掩了她姣好的身材,还加了一条同色的披肩,遮去了两条露出来的雪白臂膀。如瀑的长发全都梳到后脑勺,绾成了一个齐整的圆髻。当她站在一堆上流社会的贵妇中,看起来倒像是个温婉贤淑,清白无辜的良家妇女。
一群人聚在一起无非是寒暄客套,但有一位夫人,她的丈夫刚刚靠着他的科技公司步入新贵行列。这对夫妻刚刚在这个圈子里社交,还不了解情况。丈夫之前被拉走去谈了一些商务,而他的夫人则是由别的贵妇领着与其他人一道打招呼。那位夫人因为太紧张,闹出了不少笑话,比如在见到夏明明和苏纨的时候,她急急地赞了一句:“夏总和夫人真是一对璧人。”
顿时,有一股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温迩你真是的!”领着温迩的贵妇难堪地笑起来,碰了碰温迩的胳膊,“那是夏总和他的……”那位贵妇紧张地看了一眼苏纨和夏明明,她刚想说下去,苏纨却开了口。
她面带骄傲和慈爱,手放上夏明明的胳膊:“这位是我的儿子。”
“啊……?”温迩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双璧人。
眼前的这一男一女,男的英俊高大,女的美丽动人。当他们两个并肩站在一起,看起来是那样的搭配养眼。却不想,他们居然是……
温迩忙对着苏纨和夏明明道歉:“对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呵呵。”
苏纨看向笑声的主人,是站在人群中的一位贵妇。
那位贵妇姓葛,名玥。葛玥的丈夫和老头儿算是有来往的朋友,两家也算是世交。葛玥和老头儿年纪差不多,不过因为保养得宜,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二十来岁,连头发还是一头乌黑,和几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倒更像是姐妹。她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刺绣旗袍,自有一股端庄高贵的气质。
当她和几个贵妇站在一起,很明显就能看出谁是这个圈子的中心。那些年轻贵妇俱都围在这位大公司董事长夫人的身边,正竭力找些话题能引得这位齐夫人高兴。
葛玥的笑声不算大,听上去也是慈爱和善的。但是接在温迩和苏纨的对话后头,便多了一些耐人寻味。
葛玥看到苏纨看向自己,也没什么退却的意思。她坦然地笑着,对着温迩说道:“苏小姐是夏董的未婚妻。”
温迩愣了,站在那里傻乎乎地说:“啊?啊?”
葛玥得体地笑着,当着苏纨和夏明明的面说:“苏小姐和夏董还未领证呢。”
夏明明微微挑眉,这么直白?
老头儿虽然没和苏纨领证,但是带出去,外头的人都卖老头儿一个面子,对苏纨一口一个夏夫人敬着。如今葛玥只喊苏小姐,摆明了没把苏纨放在眼里。
然而苏纨也不怵,她坦然地挽着她儿子的手臂,笑着应道:“是还没领呢。明明他爸说,结婚是大事,领证和婚礼应该放在一起。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一切遵从他的意见。女人么,丈夫就是天,是吧,齐夫人?”
葛玥只是笑了笑,淡淡点头,嘴中说道:“明明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妈走了那么多年,也没个什么细心女人照料。如果你们倒是看着母慈子孝,我也替他感到欣慰。”
“明明都愿意叫我一声姆妈,我自然当亲儿子看的。”苏纨笑着应道。
两个女人当着其他人的面你来我往,各自面上都还保持着一团和气。不过葛玥和别人上洗手间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就变得毒了。
“老夏真是脸都不要了。”
会馆的女用卫生间里,葛玥和一位年轻贵妇站在镜子前,她手中拿着粉饼盒,正在补妆。
葛玥想起苏纨的那张娇嫩美丽的脸,轻蔑地评价起夏家的事。
“老夏也真是,年纪那么大了还搞这么多花头。我和他妈以前还是手帕交,这以后哦,要我怎么去见夏夫人。”
陪着葛玥的那位年轻贵妇好奇地问:“夏董今年几岁了?”
葛玥轻哼一声:“68了都!”
“他儿子都叁十了,听说这位今年才26,比他儿子还小四岁呢。”
“平常和小年轻玩玩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迎个小姑娘过门,真当是脑子瓦特了?(真当是脑子坏了)。”
“也不为他儿子想想,这么大的儿子居然要叫一个小姑娘姆妈。”
那位年轻贵妇听着听着,捂起嘴,暧昧地笑起来:“夏董年纪那么大了,现在这位年纪还这么小,刚刚我看她和夏总站在一起,他们两个倒像是……”
年轻贵妇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葛玥:“您说,夏董日理万机的经常不回家,这么年轻的后妈看到正当盛年的儿子……会不会……”
葛玥嗤笑一声:“谁知道呢,那个女人肯给一个有钱老男人当续弦,我看也不是个安分的。”